一令申宸一

冷cp越磕越上头

【方崔】二十八

我就说我是爱站长的!


虽然知道今天是离开的日子,但崔中石还是被王蒲忱这急切的样子吓到了。他看着王蒲忱拿起他的行李箱又拽着他往车上赶,他甚至来不及好好最后看一眼呆了近半年的屋子,只是在关门的那一刻瞥到院中的老槐树孤立在那,心里一阵感慨。

等车开出了一段距离,他才想起来问道:“发生了什么事,你好像很急?”

王蒲忱喘了几口气,回道:“方孟敖离开的事,建丰同志专门派人来特别调查了,你再不走,就要被带去问话了,到时候连我都保不了你。”

“你不会被牵连进去吧?”

“不会,你走了我就轻松了,”说到这王蒲忱似有些调皮地一笑,倒是让崔中石怔愣了一下。

“到了香港之后,还是尽量稳定下来吧,你不是要过安稳日子吗,大陆那边不会再适合你。”

“新中国成立,百废待兴,我能做一个见证者就够了。”

王蒲忱听到这不再发话,只是静静看向窗外。

来到码头上,王蒲忱看了一下手表,“还有一刻钟,很快,你就能离开这儿了,心情怎么样?”

“没想到这半年来过得如此之快,也没想到我还能全部记起来,现在更没想到我能去香港过安宁的日子。”

“我原本是想将你送回上海的,可是现在形势复杂。。。”

“你已经为我做了很多了,从救我开始。”

王蒲忱侧过身,注视他良久,道:“中石兄,记住,你从来都不是铁血救国会的人,你来台北是我请你来搞经济的,除此之外没有别的任何目的。”“你为何要和我说这个?”

“我不是怕你以为我救你就是为了利用你吗,再说你现在已经想起了你的身份,我也该为自己申辩一下,不是吗?”

“我现在想想,蒲忱兄的确在其中多次周旋,你是想着带我来台北治理经济,经国先生对你下了指令,可你却从来都不告诉我,所有的进程都是你在把控,如果不是我自己闯进了这个泥潭。。。”

“如果不是当初我的手下走漏了风声,建丰同志根本不会发现你的存在,你也能早些在上海过上安稳日子了。”

崔中石皱起眉头,突然问道:“我走了,他不会怀疑上你吗?”

“要怀疑的话,方孟敖离开的时候他就应该怀疑了。再说,我是被你骗了,不是吗?”

崔中石知道他说的是记忆恢复的事,无奈道:“你能全身而退就好。”

远处甲板上已经聚集了一批人流,王蒲忱推推崔中石,“你可以准备上船了。”

崔中石不动,而是凝视他问道:“蒲忱兄,这个问题我之前问过你,可我今天还是想再问一遍,你为什么要救我?”

王蒲忱看到他镜片后的眼眸里充满了认真,不禁也端正了姿态,回道:“ 中石兄和别人不一样,对徐铁英马汉山一流我固然也是不屑的,可对于你们,建丰同志说过,是要全力打压的。但是,和他们比起来,中石兄的为人是让我真正佩服的,这点,老站长和我说过。他看人一向比我准,可他到底只是给你一线机会,如果不是我派人去找你,你恐怕早就死在灌木丛里了。我也见过许多共党,像你这样温润如玉,却硬生生走出了一条血路,身在泥潭还能恪守原则的人,实在难得。你是一股清流,和他们相比,你实在不该死。”

崔中石没想到在他心里,自己的形象如此美好,不禁有些无措。但他细想一番还是觉得不对,正色道:“不仅如此吧,蒲忱兄。”

王蒲忱楞了一下,轻笑出声,“算了,我也没想瞒你。其实这个想法是我个人的原因,”他顿了一下,垂眼道:“加入铁血救国会是为了报国,原本只是个单纯的目的,可这到底是龙潭虎穴,里面的事情太复杂太肮脏,不是凭着一腔热血就能解决的。我这些年来严格遵守着建丰同志的指示,都渐渐忘了我自己想做什么,救你一是因为我的确欣赏你,二也是想知道凭我一己之力能不能做到我想做的。”

“那我应该祝贺你,你成功了。”

“呵呵,对,这是我近年来最成功的一件事。”

两人相视一笑,彼此交换了一个友好的拥抱。

“快走吧,不要耽误时间了。”

崔中石提起行李往前走了几步,突然回过身,“对了,行长的事情,你答应过我要。。。”

王蒲忱打断道:“我会办的,我只是不明白你何必为他劳心?”

“他是我的上司,也是孟敖的父亲。”

王蒲忱心下了然,叹道这才是崔中石啊,然后笑道:“保重,中石兄。”

“蒲忱兄,你也是,应该为自己而活。”

他从崔中石的眼里看到的,是满满的笑意和祝福。

说完,崔中石转身便走,王蒲忱就这样望着他瘦削的身影穿梭在人流中。回味刚才的话语,不禁笑出了声。

崔中石上了船,靠在栏杆上冲王蒲忱挥了挥手,这一次离别恐怕今后是再也不会相见了,所以还是不要说再见比较好。

看到崔中石走了,王蒲忱身后的两人才靠上前,小心翼翼道:“站长,您说他不是铁血救国会的人,可他的档案还在。”

“那份东西我已经销毁了,这件事不会有更多人知道了。”

两人对视一眼,其中一人又道:“之前逃跑的那个共党分子已经在崔中石家附近被找到了,和前几天抓住的余党一起被带到审讯室了。你们前脚刚走,他就出现了。”

“还好,看来就差这一点点时间,若是晚来了,可就不好收场了。”

话音刚落,汽笛声响起,王蒲忱看着轮船缓缓开动,他到底还是瞒着崔中石做了不义之事。这黑锅让共党背了,即使是建丰同志对崔中石再怎么气愤,也是鞭长莫及了,更何况,他王蒲忱想保全的从来都只有崔中石一人而已。

那两个随从一直是王蒲忱的亲信,在台北的时候,王蒲忱对崔中石的照顾他们一直看在眼里,此刻又见他站立在这长久不动,神色黯然,一人不禁胆子大了起来,上前问道:“站长若是舍不得,何必让他走?”

这话问得隐晦,可王蒲忱看那两人的神情就知道他们在想什么,剜了他们一眼,冷道:“你们想哪儿去了?”

那两人碰了壁悻悻地退回原地,不作声。

王蒲忱视线转向广阔的大海,那艘轮船在海面上远远看着已经成了黑点,他掏出一根烟燃起,目光中隐隐含着一丝悲伤,最终还是叹了一句,“怎么会,我对他能奢求什么?只是一时心软,而已。”

身后的人听了,心下也是一阵唏嘘。

这沉默的时光过去了没多久,仅是一支烟的功夫,王蒲忱整理了一番思绪,转过身,还是带着温和的笑意,道:“回去吧,接下来就要打起精神了,第一件事就是对付那些共党。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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